第三章 但愿与你挽手他乡闯一闯
第三章 但愿与你挽手他乡闯一闯 13.陆河人在龙岗的主心骨 从1980年春到龙岗至今26年,期间,叶伟金回过陆河做工程,去过安徽省阜阳市纵横捭阖,兜兜转转,最终就像一只被线扯着的风筝,又飘回了龙岗。也许,这就是上天的安排?因为,龙岗的陆河人需要他。有一位陆河成功人士曾经对他这么说:“叶总,陆河人在龙岗需要你。你去安徽几年,大家感到缺少了什么。说句不好听的话,哪天你不在了,陆河人在龙岗不知会怎样。“ 龙岗的陆河人为什么如此需要叶伟金?皆因他热血热肠,正直不阿,好为受委屈的陆河人出头,是陆河县旅龙岗劳动者协会现任会长。 陆河县旅龙岗劳动者协会成立于1993年5月,第一任会长邱九税。当时在龙岗谋生、打工、创业的路和人已有数万,但由于法律不健全,再加上陆河人之间一盘散沙,发生了许多不如意甚至很可悲的事情。比如,被人侮辱、勒索,做工程要不到款,做生意要不得钱,打工被克扣工资……各种各样的困扰与伤害令一些没有背景‘没有靠山的路和人倍感凄惶,有困难找不到人帮助,有苦痛无处申诉。日积月累,同感迫切需要一个为大家着想、办事的组织。于是,由邱九税、彭武豪、叶伟金等人牵头酝酿方案。 面对相亲的殷切期望,叶伟金在1993年2月放下手头的工作,用3个月时间,深入路和人中间进行调查研究,广泛征求意见,集中大家的要求看法,起草了成立方案、协会章程、倡议书等一系列文件。 这一年的“五一”劳动节,成为在龙岗的陆河人的欢乐节日。那天,陆河县委书记、县长,龙岗镇委书记、镇长、公安局长,宝安县组织部长彭晋行以及应邀而来的政府各部门代表,与路和人云集一起,举杯庆贺陆河县旅龙岗劳动者协会成立。 协会一成立,龙岗的路和人有了主心骨,叶伟金就陀螺般忙碌起来了。他是协会第一任理事长,负责处理一切事务,一年之内,便处理了1300多宗大小事情,平均每天4宗。追讨工程款啦,工伤索赔啦,保护被勒索者啦,为被欺压者主持公道啦,车祸啦,帮助特困家庭啦。调解路和人的内部矛盾啦,等等,不足而是。可以说,陆河人在龙岗,哪里有事情发生,哪里就有叶伟金的身影。为了路和人的利益,叶伟金牺牲了自己的利益,当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为陆河人服务上面时,也就无暇顾自己的事业,自己的发财。他为大家办事,不仅是无偿服务,还经常自掏腰包,出茶水、眼前,捐助有困难的人。 当然,叶伟金也不是不问缘由胡乱出头的。每接到陆河人的求助,他首先会深入了解事情的全过程,要求对方如实汇报,再三盘问,分析事情的合理性,比如有无可能发生,是不是这样的真相,还要找在场的人见证落实,必须绝不是陆河人欺侮别人,而是陆河人的利益、财产、乃至生命确实收到威胁与伤害的时候,才代表劳动者协会,或召集理事会成员一同到场调查核实,做出具体处理意见。 叶伟金曾用诗一般的语言来形容协会的状态:没事时,清淡平静像一碗水;一旦有事,就会像大海一样汹涌澎湃。 不少陆河人对此深有感受。 还在1993年,一位姓彭的陆河人在坪山碧岭村开店经营家私,某日,与当地人因误解而发生争执,当地人欺侮外地人,不仅大打出手,还叫大队治安队把人抓起来,关在屋子里摁到地上狠狠地打,一边挥舞板凳猛击阿彭的背脊,一边嚷嚷:“‘学老仔’(外地人),来这里还这么串,打你又怎么样?还不是像打狗一样?”阿彭的背脊被打得鼓起2公分高,眼眶又黑又肿像牛眼一样大,全身青一块紫一块,简直不像人形。 叶伟金闻讯赶到医院,看到阿彭如此惨状,心紧缩一下,那些人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啊!他拿出相机,拍下阿彭的照片,问清了事由,马上去找龙岗区公安局曾副局长。曾副局长看到证据之后,说:“我们支持你们,绝不放过一个坏人,冤枉一个好人。但必须依照法律途径解决问题。” 叶伟金明白,法治社会必须依法刑事。他召集劳动者协会理事会成员,开着十几辆车,直奔坪山派出所报案。派出所当即派人到碧岭村找治保主任问话。那治保主任极其蛮横,不但不认错,还嚣张地说:“我不认识他是陆河人,打了又怎么样?我一年不知打过多少人,这算什么!” 叶伟金强压心中怒火,向他摆道理:“不管是陆河人还是哪里人,都是仁人平等,收到法律保护,人身安全也应受到当地政府的保护。你对阿彭进行毒打,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。我们陆河人劳动者协会遵纪守法,有人受到伤害,就一定要出这个头,讨回一个公道。这件事,我们管定了,谁对谁错,用法律说话。” 一番义正辞严的话,大大打击了治保主任的嚣张气焰。在坪山派出所民警调解下,叶伟金等人充分运用法律与治保主任进行斗争,一周之内,毫不松懈地往返数次。在事实面前,负隅顽抗的治保主任终于低下了头,承担全部责任,公开赔礼道歉,赔偿损失3万元,病哀求劳动者协会手下留情,给他改正的机会,保证今后再不犯同样的错,不发生同样的事情。 经此一役,陆河人看到了协会的作用,体会到团结的力量。 又有一回,陆河县一位在龙岗白灰围打工的姓朱青年骑单车上班,被一辆从凤岗方向开来的火车撞到,事发时,以为路边小店的发廊妹冲上来,帮助司机抱起上着送往医院,献血染红了发廊妹的衣衫,但她毫不在乎,一路上紧紧抱着伤者。可惜,到了医院,才发现伤者已经断气。死者的胞兄是陆河县检查院副检查长兼反贪局长,满怀悲痛前来处理后事。但是,当地交通中队事故处理人员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声;“给你2万元,这事就结了。” 一条活生生的任命啊,就这样给打发了?看不见肇事者的身影,听不到一句慰藉的话。朱副检的心凉了,他想起劳动者协会,前来要求出面协调处理。 叶伟金义不容辞担起这个担子。他马上召集理事会成员,大家问清情况,商量对策,委托协会秘书长兼律师罗德胜与朱副检前往处理。 交通中对负责这桩事故的处理人大概与肇事者有私交关系,包庇肇事者,也不在意律师的到来,还轻佻地抛出一句:“你们不服,就上告去。” 闻言,罗律师和朱副检察长的心又凉了半截,只好折回向协会汇报,叶伟金听了,对罗律师说:“你下午再去。首先问他们:‘你坐在这个位置的职责是什么?是为死者、家属处理好这一切!这是你的工作。你要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处理,让家属听得舒服、合理,理解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发生的,原谅司机的失误,让问题得到合理解决,让死者死得瞑目。如果每件事你都让人去上告,那我们一直告到中央还要在往上告吗?如果连这样的工作都做不来,你就不要在坐在这里,你根本不配坐在这里,我现在就代表人民把你推出去。’” 罗律师与朱副检再去的时候,全盘照搬这番话,引起在场几十名等候办理同类事情的人的共鸣。一时间群情汹涌,交通中队的房顶都快给掀翻了。里面,大队长对不住了,亲自出来安抚大家,当众道歉,并交出肇事者司机的电话、驾驶证等资料。 根据交通中队提供的资料,罗律师找到肇事司机,几轮谈判,最后协商,赔偿7万元。朱副检对此结果感到满意,给劳动者协会送来一块大牌匾,上面书写着由衷感谢之言。 事后,朱副检要感谢大家,叶伟金说:“我们之间,无须言谢。你承受着失去弟弟的痛苦,我们不请吃饭,不送礼。邀请,就请一个人,要送礼,也就送一个人,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四川小妹。”他们特意把事发时挺身而出抢救伤者的发廊妹请来,大家轮流向她敬酒,并送了一封大红包给她。叶伟金还在自己的名片空白处写上“你永远是陆河人的朋友,有困难找我”的字句交给她。四川小妹激动万分,泪花闪闪地说:“我做那件事,并没有想到回报,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没想到陆河人如此有情有义。” 这件事情,在陆河人当中影响很大,再一次显示出协会的作用。 14.甘做“蜂王”不言倦 有了劳动者协会,陆河人在龙岗就有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,有了精神依归,有了心灵支柱,有了可以诉说痛苦的地方,也有了可以分享成功的伙伴。除了一些突发性事件,协会更多的是从事看上去婆婆妈妈、琐琐碎碎的事情。比如哪家在龙岗有了搬迁新居、结婚生子等喜事,又或者办白事,因为在异乡,无论大老板或打工仔,都不一定认识很多人,想热闹一些,就会通过协会物色参加人员,统一发请帖,只要收到落款协会的请帖的人,无论认识不认识,都会前往捧场。人气旺盛,办喜事的更加喜气洋洋,办白事的也会得到抚恤与安慰。大家通过这种桥梁,广交朋友,联络感情,增加了解。 2001年,龙岗平岗中学的黄胜秉同学考上清华大学,他是陆河人的后代,父母在龙岗打工,家庭十分贫困。龙岗政府对这位学生进行了资助,但费用远不足支撑4年学业。9月30日,正逢陆河县五套班子来龙岗召开陆河籍企业家座谈会,通报建县12周年的情况,召号外出人员关心家乡,回乡投资发展。借这个机会,叶伟金在座谈会结束之时向大家报告了黄胜秉同学的成绩,说他不仅是龙岗的光荣,更是陆河人的骄傲。这是陆河第一个考进清华的大学生。叶伟金又谈到黄胜秉家的困难,希望充分发挥协会大家庭的作用,伸出援手,奉献爱心,支持黄胜秉上学。现场一下子热闹起来,大家纷纷慷慨解囊,短短几分钟时间,就集资10万元。海丰籍的县委书记感慨地说:“从这里,我看到了陆河人的团结,看到了陆河县旅龙岗劳动者协会的凝聚力和团体精神。” 当这笔钱交到黄胜秉同学手上时,不善言辞的黄胜秉感动得热泪盈眶,赴清华之后,写信给协会,表示一定好好学习,不辜负大家的期望。 资助黄胜秉,只是协会和众多陆河人为家乡教育出一分力的小插曲。平常,捐资助教、扶贫等已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。在资助黄胜秉的同时,他们还一直决议以后再有考上清华、北大等重点大学的学生,大家就捐款10万元,以资鼓励。对其他有子女考上大学的特困户,一如既往支持帮助。他们深深感到,只有提高陆河人的文化素质,培养好后一代,无论在家乡还是在龙岗,陆河人才能生生相息,经久不衰。 走过不算长也不算短的13年路程,今日的劳动者协会已非昔比。它更强大,更扎实,更文明,更理性,更和谐。在十几年前,有的人遇事大多用吵闹深圳喊打的方式去应付;今日,他们已经学会运用法制去解决问题。再大的事情,都能用理性客观地看待,平心静气地分析谁对谁错,寻求友好相处之道。伴随着陆河人整体素质的提高,事业的转型,昔日的包工头大多已转型进军房地产,开发工业区和在其他行业经商,开拓更广阔的时常;昔日的不少打工仔也已经成就斐然,走上创富之路。而劳动者协会也日渐向成熟,并发生职能转变。在2006年第三届第二次会议上,大家建议改名为“深圳陆河企业家协会”,现在加紧筹划。 如果将在外谋生的路和人比喻成蜂群,那么,劳动者协会就是一个巨大的蜂巢,现任会长叶伟金就是当之无愧的“蜂王”。陆河人既各自辛劳地采集生活之蜜,又表现出勤劳无私、团结协作的精神与有福同享、共同致富的思想。在他乡风雨同路,扎根、开花、结果,为建设和谐陆河,和谐深圳作出了巨大贡献。 叶伟金非常感谢陆河老乡对他的尊重与支持。无论什么场合,只要他出现,都会有人让座;无论谁正在为什么事吵得不可开交,甚至动手,只要听说他来了,都会停下来;无论他遇到再到的困难,都会有人帮他,挺他。劳动者协会自身是没有经济效益的,日常经费全靠企业家和有识之士捐助。协会成立以来一直运作长长,离不开大家的无私奉献。加入没有这样的坚强后盾,协会是不可能支撑至今日的。大家保护这个大家庭,就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。平日,协会办公室就一个人“驻守”,一旦有事,大家就会聚集一起,有时会因为一件不同而争得脸红耳赤,但最终,大家都能求大同存小异,达成共识,共同面对和解决一切事情。 正式大家的支撑,令叶伟金乐做“蜂王”,永不厌倦。而他,除了忙陆河人的事,还担任龙岗商会第二届理事会副会长,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示风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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