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80年代初,夏日异常炎热,有一个30多岁的壮汉常在水唇镇十二峡岗处的一棵树荫下卖凉水。在那时候,十二峡岗道路崎岖,过往的车辆不多,较有钱的人骑单车,没钱的人走路,往返于水唇和河田两镇。这位壮汉跟别人不一样,下乡卖凉水要边走边叫卖、边叫卖边走才能卖多赚多,他经常挑着一担凉水很早就来到那棵树下,两桶凉水的盖子紧闭,其中一个桶的上面放着一个碗,于是翘起两郎腿往远处往往,或蹲下翻着小人书看看,或躺在地上睡睡。他从不叫“喂,卖凉水啰”,也从不招呼路过的人买凉水。路过的也很少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。正因为如此,他常常是挑着满满的一担来,有着满满的一担回去。有一天,跟往常一样,到了下午3点多还是没卖出一碗凉水。有一个走路的人,娘娘腔强地从老远走来,也不知走了多长多久的路,走得上气不接下气,累得没法说,看样子快要渴死了。这位走路的人远远地看见了桶上的碗,就想到了水,冲过来就问:“你桶里有水吗?”壮汉道:“我是卖凉水的”。过路的人还不及问价钱就叫他舀了两碗咕噜咕噜就倒进了肚子里。完了,才问他的价钱。壮汉道“一碗五角,你吃了两碗就一块”。过路的人把眼睛瞪得圆圆的说“你唔系想吃人①哇,我平时一块就可以买20碗凉水,哪人②俺贵?”“阿哥洒③,不会贵,你想下,我从朝晨到现在只卖了你两碗凉水,若讲工钱,一日赚你一块钱也不冤枉”,壮汉说:“再讲煮这两桶凉水本钱就要两块钱,我还折本卖给你哩。”走路的人听后哭笑不得,只得气愤愤地走了。不过他把壮汉说的话很快地传遍了各镇各乡,各乡各村。再也没人跟壮汉买凉水了。过了不久,因这件事又传出了这样一段话“古有守株待兔者,今有挑担卖水人,兔子走了冇再来,满担凉水人唔买。”讲的事情是一样,懒尸人家冇出路,人爱勤恳正才有搏。
流传地区:陆河 搜集地点:陆河 搜集时间:2007年 讲 述:吴方林 记 录:彭武年
注:①吃人:客家说法,这里指凉水太贵了。 ②哪人:客家读音,“怎样”的意思。 ③洒:客家尾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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